聖經靈修神學（一）：聖潔傳統_麥兆輝牧師
公元前六零五年，約雅敬為猶大王的時候，耶路撒冷被巴比倫尼布革尼撒王攻破，皇宮和聖殿中貴重之物、君王和貴冑人物，一一被擄到巴比倫。身為亡國奴，但以理也在這次被擄到巴比倫。在異邦崇拜偶像風俗之下，他卻有美好的靈性，成為四個皇帝的謀士，為神作美好見證。本文嘗試從他的一生中，透析聖潔通道 (sacred pathways) 的階梯，並以但以理為聖潔傳統的典範。
- 自潔：認識本相
少年的但以理，已遭遇國破家亡的慘劇，個人地位的劇變，由貴冑變太監。根據以賽亞先知的預言，猶大王希西家的後裔，有被擄到巴比倫，並在王宮裏作太監的（賽 39：7）。但以理也許是有王室血統的皇親國戚，十四歲的他被擄到巴比倫，受訓作太監。十八歲，他已成為巴比倫王的謀士；八十多歲的他，又成了瑪代王和波斯王的高官。經歷三個帝國皇朝，侍奉四個不可一世的君主，他仍保持一顆敬虔愛神的心，不忘懷自己猶太人的身份和信仰。巴比倫王為了同化但以理，成為自己宮廷的心腹，他要求但以理放棄自己母語希伯來文，重新學習巴比倫常用語亞蘭文。〈但以理書〉二章四節到七章二十八節就是用亞蘭文寫成的。王也要求他改姓、改名，嘗試改變他的身份和信仰。但以理意思是「耶和華是我的審判官」；但現在改為「伯提撒沙」，伯提撒沙的意思是「彼勒保護他的生命」，而彼勒是巴伯倫眾神祗之首。巴比倫王更要求但以理改變日常飲食和生活習慣，以王膳和王所飲用的酒養活，澈底地融入巴比倫宮庭生活。換句說話，巴比倫王尼布革尼撒要裏、外改變但以理的人生觀和價值觀。在這嚴厲和細心安排下，但以理謹守自己的身份和信仰。他知道自己是希伯來人，有希伯來人的信仰，而王的膳食和飲酒是摩西律法所禁止。總之，但以理的名字、語文、地位可改變，但個人的信仰不可改。因為前者是外在的，非生命的本質，而後者是內在的，代表了個人真正的身份 (self identity)。但以理機智地用協商的方法，向太監長建議，給他和三個朋友素菜和白水，代替御賜的膳食和酒十天。試用期過後，若他們與其他入宮受訓的少年人没有異樣，就可繼續吃用素菜和白水。結果，但以理和他的三個朋友比用王膳的一切少年人更加俊美肥胖。從這件事看，聖潔並不是全然禁食，或跑到深山野嶺，搭起草棚修行才是「分別為聖」。分別為聖的真諦是在俗世生活中，極艱辛的磨難日子下，即使改變了自己的表相，如名字、語言和地位，但仍有智慧保存個人獨特的身份和信仰----自己民族中真 的本我 (self authenticity)。
2. 獨身：持守敬虔
思想但以理的聖潔生活，我們發現他是處於極世俗化的環境之下，即驕、奢、淫、逸的宮庭生活。年紀少少的十四歲，就被栽培成為巴比倫王的太監，這不是他自由選擇的，但他甘願順服。他立志要終其一生，雖在異鄉為異客，但能獨善其身(singleness)，不沾染宮庭生活裏情慾的事---- 不讓 食、色、名、利、權、勢等纏身。從〈但以理書〉中，有兩件事情看得見但以理是孑然一身，不與世俗有來往。第一件事，當尼布甲尼撒王造了一個金像，舉行偶像開光儀式，眾高官皆聚集在一起，如總督、欽差、巡撫、謀士、法官，甚至但以理的三個朋友也在場。然而，我們找不到但以理本人。但以理去了哪裏，聖經沒有提及。或許他有要務在身，不能出席；也許王允准他不用出席這偶像開光儀式，毋須膜拜這金像。但我們卻知道一件事，他似乎獨自一人，不出現在這隆重的典禮裏。第二件事是伯沙撒王的慶典，王荒宴醉酒，不理國家大事，與一千大臣擺設筵席，笙歌狂歡。他極其驕傲，狂妄自大，更目中無神，用耶路撒冷聖殿的器皿飲酒。他邪惡淫亂，打破宮庭常規，要求王后妃嬪，拋頭露面，出席筵席，與臣歡慶，放縱情慾。席間，牆上出現三個亞蘭字，眾人不明白其意思。王十分驚慌，就下詣說：「誰能解讀這文字，他就身穿紫袍，項帶金鏈，在我國中位列第三。」當時，伯沙撒與其父拿波尼度共同稱帝，佔據了第一、第二高位，第三位已顯示最高的職位和尊榮。在這場歡宴中，但以理沒有出席，可見他偏向獨來獨往，不喜參與羣眾的事。他也没有主動解讀這字，冀望升官發財，爭取權勢。他的入宮解說文字，乃王太后的推薦。他進謁王時，明言心跡：「你的贈品可以歸你自己，你的賞賜可以歸給別人；我卻要為王讀這文字，把講解告訴王。」 由此可見，聖潔傳統的「獨身」是在濁流中獨善其身，不沾染世間的食色、名利、權勢，並視這一切為糞土。
3. 獨處：操練祈禱
但以理雖在朝中，擔任要職，受人尊榮。但他所看重的是祖國的復興，所關注的是同胞的苦況，以及故土的荒涼。他一日三次，為祖國和同胞的復興而禱告。在聖潔靈修傳統裏，十分看重「獨處」(solitude)。一個人曉得獨處，他才曉得如何與人相處。但以理持守敬虔，七十年如一日，在獨處中操練祈禱生活。他每日按時，到自己的家裏，雙膝跪地，向神祈禱。他不怕外在的恐嚇和威勢，置生死於度外。每朝打開窗門，面向耶路撒冷，為被擄的同胞之回歸及復興，求神憐憫，求神施恩。正因為他如此堅持禱告，當他的敵人要參他，犯了誤國之罪，苦苦找不着任何錯失時，他們就以他的敬虔為把柄。眾官員設下詭計，要求大利烏王自封為神，在這三十天期間，不拘何人，不可向任何其他神求甚麽。若有違法，就必扔在獅子坑，判以極刑。但以理依然故我，堅持恆常的禱告，故被放在獅子坑，神卻拯救了他。一天，當他閱讀耶利米先知的書，得知耶路撒冷荒涼七十年後，神便審判巴比倫王，並容讓猶太人回歸故土。但以理就禁食，披麻蒙灰、逼切祈禱，定意向神懇求。他禱告之時，神差派天使加百列，按手在他身上，將猶太人和聖城的未來啟示出來，那就是「七十個七」（但 9：23-27）。在這裏，我們發覺操練靈裏禱告的兩個重要元素：聖徒代求和聖徒相通。但以理與耶利米是彼此没有見面的兩個先知，一個在被擄之地巴比倫，一個在破爛家園的迦南地。但二人心靈相通，互為感應，為故土家園而流淚禱告。在靈裏，他們是伴侶 (soul friends)，為被擄猶太人的回歸而懇切祈求。此可見聖潔傳統之祈禱操練是何等的重要和必須：持久、代求、相通、感應。
4. 共融：心中光明
〈但以理書〉有十二章，分為兩部份。首六章述說但以理和三位朋友的事蹟，後六章記載但以理的四個異象。這四個異像的開啓正說明但以理融在光明之中，與神為友。神將他內心的事，一一與但以理分享，讓他看見歷史的終局，從俗世、短暫的國度透入永恆的屬靈國度。但以理八十多年的人生，經歷亡國之苦痛，親身看見巴比倫王國的興盛和衰亡，又目睹波斯王國的崛起，自己同胞回歸故土的景象。他的一生，一直為以色列國的復興而祈禱。他的禱告生活，達致與神共融 (solidarity) 的地步。巴比倫的王太后這樣形容但以理：「他裏頭有聖神的靈……這人心中光明，又有聰明智慧，好像神的智慧……在他裏頭有美好的靈性，又有知識聰明，能圓夢、釋謎語、解疑惑。」（但 5：11-12）但以理一生追求聖潔和敬虔，神是光，他心中也有光。不單如此，他的生命全幅展現，通透光明，行事為人，光明磊落，成了世上的光，在最黑暗的世代中發出他的光輝。凡夫俗子，被自己的情慾困縛，看不見光，也看不見異象，因異象是在光中散發出來的，而不在黑暗裏。波斯王塞魯士第三年，但以理禁食、悲傷。美味他沒有吃，酒肉沒有入他的口，油也沒有抹他的身，滿了三個七日，異像向他開啓。此時此景，只有但以理獨自一人。在異像中，但以理渾身無力，面貌無色，毫無氣力。這說明在聖潔通道的共融境界，神是何等的威嚴、聖潔、偉大、可畏，連追求聖潔共融的但以理，在衪的面前也站立不住。在異像中，但以理看見東方王、西方王、北方王、南方王的爭戰，並看見人子和神國的降臨。換句說話，聖潔通道的最高境界，非人所能輕易達致，這完全是出於神的恩典。作為神所愛的人，神賜予特別的啓示和異象，共融於神光明的事。在〈但以理書〉中，但以理被稱為「大蒙眷愛」的人。在聖經中，另一位蒙神特別眷愛的人是約翰，他是耶穌所愛的門徒。耶穌向他顯現，賜他特別的啓示和異象，故約翰寫出〈啟示錄〉，另一本末世預言的書，與〈但以理書〉齊名，一同見証神永恆國度的實在和光輝。簡而言之，但以理和約翰是聖潔傳統的共融境界中，最蒙神眷愛的二個聖徒。
結語：
聖潔通道有四大階梯：首是認識本我，並分別為聖； 二是持守敬虔，與世俗為敵；三是堅持禱告，與靈友為伍； 最後是與神為伴，共融光明之中，由此在 (moment) 融入永在 (eternal now)。 在永恆當中，發出閃耀的光輝，如天使米迦勒所言：「智慧人必發光，如同天上的光，那使多人歸義的，必發光如星，直到永永遠遠。」（但 12：3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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