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打破父子的藩籬 郭勇維
爸爸在哪兒?原來爸爸還在公司拼搏。
缺席的爸爸,或許贏得工作的滿足感;家裏的一張空凳,卻讓看似美滿的生活隱現出一道裂痕。
郭勇維(Garic)的父親是大名鼎鼎的「冰皮月餅之父」郭鴻鈞博士。郭博士離世前,與Garic父子檔為大班麵包西餅賦予新生命;
誰想到他們曾經歷數十年的疏離,全靠上帝巧妙的鋪排,無聲無色地擊碎冰封的藩籬,更令天人相隔的兩父子,成為合一的見證。
假如不是有機會與Garic訪談,還以為童年的他享受着與家人快樂融洽的富二代生活,因為他與郭博士合作無間的親密父子形象實在太深刻。
空洞的孤單童年
談及童年生活,Garic第一句竟是「童年比較孤單」:「我十歲時媽媽便離世,雖說家中有三兄弟,大哥和二哥卻比分別比我年長11年及6年,成長階段不太一致,所以唔啱玩!」兄長早婚及二哥海外升學,父親則長駐海外,留下Garic長期獨個兒在家;少年的迷惑與歡躍,最親的家人竟沒有一個跟他分擔和分享。
都說男孩子的成長以父親作榜樣,然而在Garic成長最關鍵的時候,父親卻缺席了,Garic不諱言自小便與父親關係疏離:「我未睡醒他便上了班,我睡着了他才回家。」雖然如此,他卻從中看到父親值得他仿傚之處:「他是一個盡忠職守的人,加上做飲食業,難免時間長,要用更多時間投入在工作上。」Garic回憶說。
郭博士採用「無為而治」來教養兒子,所以即使他沒有時間對孩子付出細緻的關心,卻讓Garic在低壓環境下自由成長。「父親不是讀書人出身,沒有太多關於兒童成長的認知,所以不會強逼孩子走某一條路。」Garic少年時無心向學,但因為「天生無膽」,所以壞不起來;升中時被派入一間出名的band 5飛仔學校,中一和中三竟要留班。「到我成長了,父親才告訴我他以前對我已經沒什麼大期望,不變壞已經偷笑!」Garic大笑說。
正是這間飛仔學校引導Garic認識耶穌,因為那是一間基督教學校。「學校每年都舉辦佈道會,聽完永生的信息,心裏好大感動要決志。那是我第一個對抽象未來比較重要的決定。」
由於學校欠缺跟進和牧養,Garic糊裏糊塗在另一場佈道會又決志,直到同學帶他去教會夏令營才開始建立穩定的教會生活,只是認識朋友第一,認識上帝第二。「我還是初中生,少不免因為朋友才返教會,不過我當時已知道教會的朋友是較真誠的。」他說。遠赴加拿大升讀高中才是Garic人生的轉捩點。「教會有較完整的教導和門徒訓練,他們的見解很mind blowing,能夠挑戰你去認真思考信仰和生命。」這次他決心委身於上帝,於是認真地作第三次決志。
厭倦泡沫大時代
人人以為子承父業是理所當然,在郭博士及Garic眼中卻不是如此。Garic說:「他是明白事理的父親,從沒限制我選擇的路向。」因此Garic選讀大眾傳播,郭博士也全無異議。「他無所謂,只是驚訝我竟然畢到業!」Garic打趣說。
Garic有太子爺不做,竟然投身出名工作辛苦又人工低的傳媒行業,因為他祈禱後深信這是上帝為他所選擇的。的確Garic晉身傳媒是上帝伸手為他鋪路,但祂所鋪的並非事業之路,而是與父親破冰之路,讓Garic在職場中經歷種種磨礪,讓他以後與父親成為生意上的perfect match。
「畢業後到電視台做製作助理。讀書時以為傳媒力量好大,入行才發現原來真正具影響力的是背後的金主,覺得好無力、好無奈。」加上父親事業遇上重大挫折,所有海外投資一夕間化為烏有,只剩下大班的業務,令他更急切渴望認識金錢世界的運作。
1995年,Garic轉職財經記者,入行不久便見證97前後金融市場風起雲湧的大時代。金融泡沫未爆破前全民盲目炒股,傳媒日日追訪熱炒股份的消息,在各方面推波助瀾下,熾熱的投資市場氣氛被推至最高點;但隨着97年亞洲金融風暴降臨,一眾股民仿如由天堂墮進地獄,Garic記得當時電視台初推出「打電話問股票」形式的phone-in節目,「節目晚上八點才直播,但焦急的股民已按捺不住,下午兩點已開始不停撥打節目的電話熱線;可想而知當時有多瘋狂!」Garic言語間不無感觸。
Garic承認身處大時代特別令人覺得興奮刺激,尤其是以財經記者的身分走上最前沿,感受快速的社會脈搏;但當看透自己的工作原來對人毫無造就,便陷入纏累的厭倦感。上帝透過鄭裕彤的一句話救出Garic,讓他進入事業的沉澱期。「我採訪萬邦投資的股東會,它只是彤叔的小投資,本來我不帶期望去採訪,因為一定沒有編輯想要的搶眼新聞。」怎料他進場便感受到一股異於日常股東會爆烈的氣氛,感覺特別祥和。「我問彤叔:『有否打算私有化萬邦?』彤叔只答了一句:『咁咪幾好!』」Garic反覆思想,才發覺彤叔這句簡短的話隱含豐富意義,因為萬邦的小股東絕大部分是公公婆婆,彤叔的心意是繼續派息給小股東,以照顧他們晚年的收入,而小股東臉上祥和的笑容就是最佳憑證。
(節錄自《天使心》6月號使命人生「打破父子的藩籬 郭勇維」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