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港教會從來都不是社會主流。這是我們思考的起始點。
正如梁家麟於九十年代撰寫的《少數派與少數主義》所言,基督教雖然得天獨厚地佔着一些先天的發展優勢,但香港基督教從來沒有成為社會的主流——不像中世紀的歐洲教會,基督教從來沒有成為社會的主流群體。
不過,縱然不是主流,香港教會過去幾十年的發展算是不俗。五十年代開始,隨著大陸解放,中國教會發展重心轉移至香港,帶來香港教會迅速發展——過去幾十年間,福音派教會以及數以百計獨立堂會扎根香港,積極植堂佈道;八十年代福音機構蓬勃成長,奠定了香港作為普世華人教會的重要地位。這幾十年來的成功,不能不說,全是先賢先聖努力開荒佈道的果子。
然而,近十年,香港教會發展似乎面臨樽頸。這樽頸似乎並非純粹基於個別堂會的限制,而是整體香港教會與社會關係的關口。個別堂會的增長似乎只是一個「零和遊戲」(zero-sum game)。整體人數幾乎毫無改變。因此,香港教會的邊緣發展(或按梁家麟所說的「少數派」身份)已經到了飽和階段。
要突破這樽頸,香港教會的改變就不僅是內部改革或運作優化,而是整體向外的結構轉型——教會與社會關係的轉型。假若香港教會仍然甘願扮演社會的邊緣少數派,她就只能停留於少數派的角色。當然,有人或者會反駁說:「非不為也,實不能也。」這是九十年代梁家麟的觀點:香港教會從來不是社會的主流聲音,所以從來沒有真正的社會影響力。不過,這其實是一個發展方向問題。究竟香港教會如何理解自己未來的社會定位?放棄自己在社會的席位嗎?還是嘗試逐漸開拓自己在社會中的位置?這確實是「雞蛋與雞」的先後問題。
何況,教會的社會性從來都不是要渴望成為社會主流。所謂「教會的社會性」,其實從來都是教會的福音表達。無疑,個別的福音表達(包括幾千人的大型佈道會)是重要的。但是,當基督教在某社會已扎根了好一段日子,當福音佈道在社會已經撒了種,當教會已經離開開荒撒種的第一階段,教會的「福音佈道」就愈來愈需要「社會見證」來配合。事實上,福音傳遞與社會見證是不可分割的——這是七十年代洛桑會議的重點。
沒有長遠的社會見證,教會的福音佈道只能停留在社會的邊緣。這是教會需要謹記的一點。哪怕是多麼優秀卓越的堂會發展,這些發展也只能獨佔社會的邊緣位置。巨型堂會也極其量充當「出色的少數派」。唯有社會參與,才能讓教會離開固有的少數派位置。
因此,建立一種長遠、穩固的社會關係,透過社會關懷、社會參與、社會服侍,讓福音真正的被香港社會聽見,正是未來香港教會的重要一步。
筆按:建道神學院將於二○一九年四月十二日至十三日(週五、六)
舉辦「塑造香港教會前景會議」,廣召賢士,共謀出路。歡迎參與。
文章轉載於『時代論壇』,原文鏈接:
https://www.christiantimes.org.hk/Common/Reader/News/ShowNews.jsp?Nid=157584&Pid=104&Version=0&Cid=2053&Charset=big5_hkscs
關注我們:時代論壇eLand